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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根本上讲,一个公司的最大瓶颈是CEO自己,如果CEO自己不能成长,他就不可能带领这家公司走向更大的机会。不过,光有CEO的成长是不够的。一旦团队没有跟上步伐,必然出现业务的崩塌。因此,CEO的管理方法显得尤其重要。
但是,互联网公司的管理不像传统的生产线管理,互联网公司要求每个人的目标都必须很明确。
我们先从一场经典战役说起
解放前夕有一个三大战役,那时国共两党在辽沈交锋。东北靠近苏联,工业基础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共和国民党把所有精锐都派到了东北。中共认为:经过两次战役以后,沈阳、长春都快沦陷了。东北成了中共第一个在全国形成局部战争兵力的地方,只要打一场大战,解放全东北,进而就能解放全国。
林彪带兵打长春和沈阳,但长春打了半年没打下来。锦州、沈阳、长春这一线是着名的关宁锦防线。从明朝开始,这条线两边都是山,只有锦州是唯一入关口。林彪想从大城市打,最后进军关内。但这种方式会给国民党守军留下逃回北平的机会。
毛泽东要求林彪带兵直接切入锦州,先把锦州拿下,再拿东北,最后干掉所有的国民党部队,解放全中国。但是,攻打锦州非常困难。锦州有一个城叫营口,国民党可登陆营口,直接增援锦州。同时,华北的傅作义军团也可从长城沿海直接攻击锦州,而且国民党还有50万大军候在北平。如果锦州没打下,等国民党两边援军一上来,沈阳再顶上来,中共很可能被反包围。
林彪一辈子以谨慎着称,不打无把握之仗,锦州之战凶多吉少,他非常犹豫。后来,毛泽东给他发了十几份电报,下令一定要打,否则东北战役无法解决。后来,林彪被迫受命攻打锦州,带了所有部队倾巢而出,拿掉了锦州。锦州一被拿掉,沈阳和长春两个城市立刻土崩瓦解,全国的解放时间从五年缩短到两年多。其实,这就是一个地方解决了全中国的战斗。
我反复想,林和毛的差距在哪?林彪也是世界级的元帅了。我觉得差距就在于打不打锦州这个简单的目标点上。这个点看上去很简单,但是敢不敢做出这个决定非常困难。
作为一个统帅,你有没有可能找到你自己产品上的“锦州”,去找到这个点,把目标树立起来,然后竭尽全力去打,这点非常重要。
再来看另一场战役
二战时期,斯大林肃反,为了排除异己,上台后把苏联高达80%以上的高级军官全部杀掉,集团军的首脑基本被杀光。希特勒激动得恨不得授予斯大林“铁十字勋章”。因为一个军队的战争,即使这个高级将领在战争中带领杀敌,死亡率也不可能高达80%。当时希特勒说了一句话:苏联是“没有狮子的钢铁巨人”,就是懦弱的钢铁巨人。
之后,当德国和苏联打起来的时候,由于大部分集团军被干掉了,苏联提拔了很多战斗英雄。有一个战斗英雄是团长,一年之内连升五级,变成集团军的司令。此英雄是攻坚一把手,按理说作为集团军司令,必须第一时间找到突破口,但他不是。他的集团军70多万人被围时,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砸掉电台,防止被敌人偷掉。一砸掉电台,70万人找不到他,没有命令。最后他抱起炸药包,冲向敌人的坦克,炸药包响起,集团军长粉身碎骨。他死了没关系,关键70万大军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全部投降。
所以,德国进军那么快,除了苏联没有做好准备之外,与它缺乏高级将领,没有战略目标有非常大的关系。
雷军有一句话非常有道理,他说,“你不要用战术的勤奋掩盖战略的懒惰”。有时候,我们花在目标思考上的时间太少。思考目标这件事很难,我们不愿意去思考,一味地埋头干活。其实,我们不过是用战术的勤奋掩盖了战略的懒惰。
回到互联网公司的管理
它和以前的传统行业不一样。传统公司比较静态,一个岗位可以干十年,工作基本不变。只要位置没有升迁,岗位职责几乎不变。CEO批俩文件,年终做个预算,年底一看10%的增长,大家都很开心。这是传统的公司。
互联网公司的管理,要求我们必须主动梳理目标。从自身所处的不同层级,思考不同目标,而不是沿用传统以执行为核心的方式去思考。
你必须想清楚目标,然后才能去求胜。
“目标”要极简,要聚焦
我记得,2012年我们开始做猎豹浏览器,花了那么多心血,最后发现一个抢票最有效,其实这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点。但情况往往是,我们很难确立一个目标。怎么办?
首先,这个目标要尽可能简单,简单到说出来白痴都能听懂,这才是靠谱的目标。实际上,找出这个点非常非常难。尤其在公司层面,做出几个重要的简单的目标点,比想象得要困难。
其次,这个目标必须聚焦,要知道,目标不能聚焦,路径和资源也都无法聚焦。
虽然互联网公司强调小组化,但小组化的前提就是目标的聚焦化。围绕一个目标去展开小组,想好目标以后,围绕这个目标规划一系列路径。在这个路径里,把每个小组布置上去,也就是你的资源。就像决定打锦州之后,就知道哪儿要布一个纵队进行攻克,哪儿打后援攻城墙。
所有的聚焦都源于目标,想不清楚目标就无法聚焦。最怕的结果是什么?是每个地方都买一点保险。这是我跟很多人交流的感受。
大家都认为也许试试就出来了。请放弃这个幻想,试是试不出来的。你自己都想不清楚,你怎么凭几个人就试出来了呢?必须在运动中找机会,要在各种星星之火中找到燎原之势,这就是管理者最重要的责任。否则都等它长成参天大树了,还要你来管理干嘛。早期摸方向的时候,容许一定尝试,但要尽早找到目标点,实现路径、资源的聚焦。
如果以上方法都试过了,还是一头雾水,也不要着急。我每次想目标的时候也很头疼。一个手机就这么大,也不可能做成卡车,相对容易聚焦,但是一款工具软件经常被竞争对手抄袭,搞得头都大了。后来我发现,自己对目标的聚焦点想得不够,就是对用户的本原想得不够。
我经常说,要有像宗教一般的信仰,要找到物质的本原,找到产品的本原,而这个本原就是用户的需求。找到这个核心点的需求,然后把目标树立起来。
死磕“路径”,层层剥笋
很多时候,我们的思考模式是“因为这样,所以这样”。我听过很多类似的话:因为以前这样,所以现在这样;因为以前改成什么,所以现在就是什么。我告诉你,这个思考路径是错的。这样的路径不是根据目标来的,是根据以往习惯来的,这是没有目标的表现。
想清楚目标之后,路径自然就出来了。
顺着目标,我们再去做很多策略,并把策略逐条分解。比如确立体检这个目标之后,你可能需要在交互设计和用户感知点下功夫,甚至思考怎么把体检这个功能做得再简化一点等等,这些都是路径。只有结合目标深入思考每一个路径,把路径梳理清楚了,资源才配得上。
对于用户来说,扫描速度从20秒提升到10秒,减少了等待,体验就很爽。这个目标实现了,留存率自然就上来了。而不是一开始就把目标设计成留存率或用户每次使用这个功能的次数,因为这不是用户真正需要的,用户真正需要的是使用的时候“爽”的感觉。
如果你觉得一个点太简单,投不进资源的时候,一定要警惕了,很可能你还没想清楚路径。没想清楚路径,就投不进去人,也就很难做出卓有成效的工作。
这些话看似很绕,但逻辑是透彻的。
倾其“资源”,无以复加
我们有一款清理手机垃圾的工具软件叫猎豹清理大师,国内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款软件,因为早期我们并没有在国内推广。
当时我们几乎动用了几乎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全力以赴做这款软件。很多同事告诉我,在金山的历史上,从来没见过一款产品能被这样“三投”——投VP、投员工、投外部资源,把其他组拆散了,甚至暂停一些业务。整个过程中没有困难吗?不要说服吗?不造成很多人的心理压力吗?当然有!但你的目标决定了,最后大家都会知道这件事是对的。
过去一年中,猎豹清理大师在各条战线上都获得了强劲的增长。很多人不相信,一个小扫把就能改变全世界。但我要问:这么多安全厂商有谁能拿出一百多人去做一个小扫把?有谁能把十几年的杀毒引擎迅速变成一个APP型的引擎?只有我们能做到。
没有谁能集中公司几乎全部的精力去做,这才叫真正的“门槛”。而从本质看:我们不过是把一个极其简单的目标点想得清清楚楚,把路径梳理得明明白白,在每个点上都投入了资源,最终铸就了一个居高临下的高地。
当目标足够简单,就会足够狭窄,足够狭窄会带来什么?就是你如此投入以后,别人没有机会赶超,因为已经没办法再超越了。
我经常在内部会议上讲这个例子。
那些没有经历过大仗,没有打过艰苦卓绝的战役,没有真正从0到1经历过生死存亡的战争的人,总是寄希望于MBA课本或各种材料去学习所谓的管理,却不去思考管理的本质。
我认为,管理的本质就是树立一个核心的业务,让这个业务带着所有的员工和组织构架往前走,而不是去构建一个四平八稳的组织,让所有的业务井井有条。
今天,整个互联网都在回归本原。它让以前看上去极简单的点产生爆发,而不是通过庞大的体系。
中国有一个成语叫“迎刃而解”,一定要反复思考这个词。
什么是那个刃?作为一家公司来说,高增长就是那个刃。公司的增长率上去了,就是这个刃,这个刃找到了,很多问题就解决了,包括人的问题,思路的问题,成就感的问题,统统迎刃而解。
作为leader来说,一定要找到这个刃。尽管刃很细很薄,但这个点一旦确立,问题都会被解决。
环顾四周,所有成就大事业的产品都是因为它极简单。在一个极简的刀刃上积累足够的资源,一旦这种壁垒树立起来,就像悬崖峭壁一样坚不可摧。当这个峭壁起来以后,你再去一摊开,它的整个模式就出来了。
我之所以花这么长的篇幅谈这些,就是因为我在管理业务的时候,反复使用这个原则—“目标、路径、资源”,这是管理的三段论。
我始终坚信,所有的东西并不总是源自幸运,偶尔一次可以,也不过昙花一现,最后的大成者往往是规律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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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管理是一个值得企业重视的话题,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一些有远见的公司已经在着手建立新型的企业文化、制度并培养新的领导力人。
知识型90后员工最欣赏的上司具备怎样的特质呢?在超过3000多名的知识型90后员工中,发现以下的8种管理特质是他们最欣赏的:
解读:有超过57%的新生代员工认为倾听下属的意见是优秀管理者的特质,也是他们非常愿意共事的管理者。因此管理者需要留意,自己是经常发号施令还是会倾听意见?在互联网时代,创新的源动力其实就掌握在这些职场新人的手中,作为管理者,有意识地倾听下属的意见将为创新提供最佳的人文土壤。
解读:知识型90后员工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因此管理者清晰、简练地下达任务是管理者必须掌握的技能,这是提升团队执行力的一个重要前提。然而有相当一部分管理者在这一点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问题往往却出现在这里,具不完全调查,有超过45%的工作执行力不到位是双方对任务理解不一致而导致的。
在下达任务的时候管理者必须清晰地考虑以下三个要素:
时间节点
质量要求
注意事项
解读:在实际的访谈中我们发现知识型90后员工最反感的管理行为是管理者只关心绩效指标而不为下属创造更好的发展机会。凭心而论,管理者与员工是一种合作关系,双方都有责任帮助对方实现目标,当任何一方一味地关心自己的利益而忽略了对方的利益的时候,这种合作一定不会长久。
解读:体谅他人是换位思考的一种表现,也是人际相处之道,这一点不仅对于90后,对于70、80后同样重要,体谅他人是一种管理美德。值得管理者注意的是在日常的管理行为中,作为70、80后的管理者如何将这份体谅传递出去比体谅更重要,因为对于多数中国管理者而言,他们更愿意把这份体谅放在心里。
解读:公平、公正及自由是每一个公民的权利,我们从管理的角度来看这是维护团队成员之间彼此相处的基本原则,而在实际的管理者中,要真正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这主要体验在三个方面:
1、人才管理遵循28原则
2、管理中的“喜好效应”会影响管理者的判断,例如,一名腾讯的技术男管理者对于自己的女神下属会有不自觉的倾斜,这些不仅表现在资源的倾斜,还会表现在沟通的频次、语气及任务的安排,要做好一名优秀的管理者,修心养性实属不易!
3、信息传播的局限性,带来员工的误判,管理者对于敏感议题,通过会议集体说明是非常有必要的。
解读:辅导下属是一个需要特别引起管理者注意的话题,在实际的管理工作中管理者往往意识到辅导下属的重要性,但是却没有时间去辅导下属,由于下属缺乏必要的辅导(专业类工作培训往往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而导致胜任度不够,因此管理就会陷入到具体事务的救火工作,从而导致更没有时间辅导下属,见下图。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管理者有辅导下属的意愿却没有辅导下属的行为呢?
为此我们做了详尽的访谈,在访谈中我们发现管理者在为员工提供辅导的时候,会遇到以下3个典型的障碍:
1、管理者工作负荷高;
2、员工胜任度不够,管理陷入到具体事务性工作,真正用来管理的时间很少;
3、管理缺乏辅导的方法。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辅导效果不佳呢?
在我们实际的研究中发现有三点是非常重要的:
1、辅导前无准备
2、辅导方法欠缺
3、缺乏辅导后的跟进
解读:参与管理的决策并非是要决定权,而是要知情权,关于这一点,最近的马航事件是一个很到位的案例,这种参与感不仅能够让知识型90后员工感受到被尊重,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够清晰地了解项目的来龙去脉,对于执行项目与创新提供了扎实的信息保证!
解读:值得注意的是“经常鼓励及表扬下属”排的位置比较靠后,而在前一个数据中,得到上司的认可是90后工作中非常看重的!这两组数据是否存在冲突呢?开始研究这组数据的时候,我们也很困惑,后来我们发现《赫兹伯格的双因素理论》中的保健因素与激励因素可以解释这一问题,下图用比喻的方式介绍了双因素理论的保健和激励因素:
在我们看来排名比较靠前的更像保健因素,如果你没有做好员工可能因为这些离职,而排名靠后的是保健因素,如果你做好了团队的士气与绩效会有更好的保证。
综上所述:以上的八个领导行为是知识型90后员工欣赏的领导行为,也是管理者在领导力发展的维度不断的提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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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最近,华为的手机几乎成为了一个新的现象。即使不在科技圈子里的人,都会提到华为的mate7。没用过的人说要加价才能拿到,而且还加不少。这有点iphone的劲头儿了。我对华为的好奇也是始于此,为何一个有着稳定渠道策略且出货量相当可观的公司,猛然改变打法,或者说效仿小米,会立刻取得不错的效果?前几天,老大哥汪华锋来上海开会,我们在陆家嘴的一个酒店里聊到了深夜,其中的话题就是华为。老汪说华为的执行力是可怕的,任正非说的什么,下面能立刻执行到位。其实,这背后反映的是学习能力。任正非曾经说过,不要什么都互联网,可是,华为手机的案例却证明了这家公司的触网能力非同一般。本文似乎给出了答案,华为的创新是跟着客户走,同时任正非也在追求工业文化与互联网文化的融合之道。
华为是一家创新型的企业吗?前不久,欧洲一家通信制造商的高管在一个非正式场合这样讲道:过去20多年全球通信行业的最大事件是华为的意外崛起,华为以价格和技术的破坏性创新彻底颠覆了通信产业的传统格局,从而让世界绝大多数普通人都能享受到低价优质的信息服务。
然而,令人纳闷的是,“创新”一词在华为的“管理词典”中却不多见,在任正非20多年来的上百次讲话、文章和华为的文件中,“创新”是被提到最少的。尤其在近两年所谓的“互联网思维”大行其道、风靡整个中国产业界的氛围下,任正非却在华为15万员工中大谈以乌龟精神追赶龙飞船,要求上上下下“拒绝机会主义”,沿着华为既定的道路,并且不被路旁的鲜花所干扰,坚定信心地朝前走……
那么,这一切背后到底反映着什么样的企业哲学观,以及在哲学观基础上的华为的创新理念和创新实践、创新故事?
一、关于创新:追随•连续•颠覆
追随型创新
就是模仿。中国大量互联网公司、科技企业的所谓创新,都应该属于追随型创新,包括华为的早中期,甚至在今天,很多产品都属于追随型创新。这跟我们的文化有很大关系。
中国教育与美国教育的不同是,美国从孩子开始,就让他们展开大视野,培养他们领袖精神的成长。而中国重在培养孩子的循规蹈矩的工匠精神,工匠文化的背后是模仿型思维。
由于历史、文化、制度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东方民族在模仿式创新方面非常有智慧——日本人在这方面尤其突出。但在颠覆性创新方面,在另辟蹊径的创新方面,我们与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相比,有很大的缺陷。但是,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几年前有两位美国学者在一篇相对客观严谨、不带偏见的报告中评价说,中国人的创新本质不在常规的突破层面上,而在于对现有突破的商业化运筹方面。
换而言之,美国人认为,创新应是一次大飞跃,而中国式创新是通过一连串的增量式步骤逐步完成的。这里面包含了两层意思:一个是中国式的追随型创新,更多是建立在商业层面。第二,它是一种增量式的突破,而非爆炸式的突破。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建立连接——中国电信巨人的崛起”,文章对中国电信企业尤其是华为的创新实践是充分肯定的。
连续型创新
一部人类的文明史是由一个一个的鬼神构成的,耶稣、孔子、释迦牟尼、穆罕默德、柏拉图、华盛顿、卢梭,包括爱因斯坦等等,历史记住了他们。他们在政治、学术、科技等不同的领域,无不对他们所处的时代带来了某些爆炸性的破坏,或者爆炸性的进步。从短镜头来看,历史充满了断裂,但是从长镜头看,一个一个的断裂,使得大事件都不过是文明一个一个的连接点,连续性才是文明的常态。那些伟人们——伟大的政客、哲学家、科学家——他们在某一阶段的某一方面带来了爆炸式的创新,或者说颠覆,但是,一个技术、一种观念,最终要真正形成对人类历史进程影响的时候,需要很多准伟人、亚卓越的普通人——普通的政治家,普通的科学家,普通的商人们——把爆炸性的东西,进一步细化、进一步逻辑化。颠覆性创新在它出现的早期一般都是粗糙的,小众的,离市场化比较远的。当颠覆性创新期待达成对历史进步、对商业生态的巨大改变时,就需要很多很多的人,对其进行来自不同方面的细化、逻辑化、商业化。
所以,科技进步的逻辑是什么呢?爆炸性发明与建立在填补空白基础上的完形化研究,以及不断扩大化的市场应用,这两者的互为补充和完善,才能构成对人类发展的广泛改变和深刻影响。也就是说,我们既需要颠覆性创新,但更常态的东西则是对颠覆性创新的应用化、市场化,包括进一步完善化。二者缺一不可。
客观地说,华为的20多年更多的是追随式创新加连续型创新。到2012年,华为累计获得授权的中国专利是2万1千多件,累计获得授权的外国专利是8千多件,2013年似乎更多了一点。但是在核心芯片、操作系统、核心元器件方面,华为还必须依赖于美国。
颠覆性创新
包括颠覆性的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人们通过锻炼肌肉可以举起一架汽车,但总有极限,因为骨骼的支撑是有限的。所以,必须寻求新的超越路径,技术如此,商业模式也是如此。在过去30年,信息产业领域到底有哪些技术可以称作颠覆性技术呢?多数看法认为,Windows当之无愧,高通的CDMA、欧洲的GSM、Google的Android操作系统,苹果的操作系统都可归于此类,因为它们都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行业标准,确立了新的标准,除此之外,还有多少技术可以被称为颠覆性的呢?充满着争议。
什么样的创新在互联网时代才能被称作“能够广泛影响人类的生活”?大约更多的是商业模式的创新。
乔布斯去世之后,美国《时代周刊》发表了一篇文章《当今时代谁最性感》。谁最性感呢?那些战略资源的整合者,而不是技术创新者。他们是狂野的理想主义者,关注并挑战潜在的市场。《时代周刊》是这么说的:他们有想法,善于包装并完善他人的想法,善于利用并优化他人的发明,直到这些想法和发明,成为令人难以抗拒的新产品,从而改变整个商业模式和商业生态。他们是混音的艺术家,是指挥家,是战略家。“发明家曾经很酷。他们曾经是卓越而浪漫的人物。比如达•芬奇、本杰明、富兰克林和尼古拉•特斯拉那样的流氓天才”——美国人埃隆•马斯克的电动汽车起名叫特斯拉,就是用以纪念这位“流氓天才”——“引下闪电,偷走上帝的神圣之火。但现在一切都变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发明家为什么失掉了他们头上神圣的光环呢?科学发明何时不再性感……”,《时代周刊》指出,“我很不情愿地把责任归咎于刚刚离世的、伟大的史蒂夫•乔布斯身上。谁是发明第一台电子音乐的可怜混蛋,谁发明了平板电脑,谁发明了智能手机,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们从来没有登上过时代周刊的封面。”
100年前,可以被称作发明家的时代,但今天,是技术过剩和技术廉价的时代。大多数发明创造在互联网时代,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变为商业化产品、进入大众生活,甚至加速度完成从“钻石价格向萝卜白菜价格”的起跳与跌落。
所以,战略资源的整合,建立在商业模式基础上的创新,可以说是创新之根本。我们今天看到的很多互联网行业的新兴巨头,快速成为巨无霸,其实大多是靠资源的整合——技术资源,人力资源,资本资源,以及各种资源的快速而有效的商业整合,而不仅是靠某一项技术带来的颠覆。
二、华为的创新实践面面观
华为的创新实践之一:技术创新
华为到2012年年底,拥有7万多人的研发队伍,占员工人数的48%,是全球各类组织中研发人数最多的公司;从1992年开始,华为就坚持将每年销售额的至少10%投入研发,什么事情都可以打折扣,但“研发的10%投不下去是要被砍头的”——这是华为主管研发的负责人说的。2013年华为研发投入12.8%,达到53亿美金,过去10年的研发投入,累计超过200亿美金;华为在全球有16个研发中心,2011年又成立了面向基础科学研究为主的2012实验室,这可以说是华为的秘密武器。另外,数学在华为研发上有重大贡献。
10多年前,任正非就有明确认知:中国人擅长数理逻辑,数学思维能力很强,这跟中国人的哲学有关系,中国哲学是模糊哲学——儒、道基础上的模糊哲学。缺乏形而上学的思辨传统,太多辩证法。基于这一点,华为在材料学研究、物理领域尽量少地投入,但在数学研究方面的投入是巨大的。
华为的俄罗斯研究所和法国研究所,主要从事数学研究。俄罗斯人的数学运算能力也是超强的,在华为的2G、3G研究方面有重大贡献。
华为在欧洲等发达国家市场的成功,得益于两大架构式的颠覆性产品创新,一个叫分布式基站,一个叫SingleRAN,后者被沃达丰的技术专家称作“很性感的技术发明”。这一颠覆性产品的设计原理,是指在一个机柜内实现2G、3G、4G三种无线通信制式的融合功能,理论上可以为客户节约50%的建设成本,也很环保。华为的竞争对手们也企图对此进行模仿创新,但至今未有实质性突破,因为这种多制式的技术融合,背后有着复杂无比的数学运算,并非简单的积木拼装。
正是这样一个革命性、颠覆性的产品,过去几年给华为带来了欧洲和全球市场的重大斩获。一位国企的董事长见任正非时说了一句话,“老任,你们靠低价战术怎么在全世界获得这么大的成功?”任正非脱口而出,你错了,我们不是靠低价,是靠高价。在欧洲市场,价格最高的是爱立信,华为的产品平均价低于爱立信5%。但高于阿尔卡特—朗讯、诺基亚—西门子5%-8%。
所以,2012~2013连续两年,当欧盟的贸易专员发起对华为的所谓反倾销、反补贴调查时,华为的欧洲竞争对手,包括爱立信、阿朗、诺西等,全部站出来为华为背书,说华为没有低价倾销。即使如此,为了获得在欧洲的商业生态平衡,华为最后还是做了妥协。任正非说,我要做投降派,要举白旗,我提升价格与爱立信一样,或略高一些。
什么叫投降派、举白旗呢?
华为要想在这个世界进一步做强,做大,就必须立足于建立平衡的商业生态,而不是把竞争对手赶尽杀绝。当华为把其他竞争对手赶尽杀绝了,华为就是成吉思汗,华为一定会灭亡,这是任正非的观点。
创新是广义的,包括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商业模式创新,还应该包括制度创新、组织创新等。
华为的创新实践之二:“工者有其股”的制度创新
这应该是华为最大的颠覆性创新,是华为创造奇迹的根本所在,也是任正非对当代管理学研究带有填补空白性质的重大贡献——如何在互联网、全球化的时代对知识劳动者进行管理,在过去百年一直是管理学研究的薄弱环节。
从常理上讲,任正非完全可以拥有华为的控股权,但创新一定是反常理的。在26年前,华为创立的第一天起,任正非就给知识劳动者的智慧——这些非货币、非实物的无形资产进行定价,让“知本家”作为核心资产成为华为的股东和大大小小的老板,到今天为止,华为有将近8万股东。最新的股权创新方案是,外籍员工也将大批量成为公司股东,从而实现完全意义上的“工者有其股”,这无疑是人类有商业史以来未上市公司中员工持股人数最多的企业,也无疑是一种创举,既体现着创始领袖的奉献精神,也考验着管理者的把控能力:如何在如此分散的股权结构下,实现企业的长期使命和中长期战略,满足不同股东阶层、劳动者阶层、管理阶层的不同利益,从而达成多种不同诉求的内外部平衡,其实是极富挑战的——前无经验可循,后面的挑战依然很多。从这一意义上看,这种颠覆性创新具有独特的标本性质。
华为的创新实践之三:产品微创新
早期,不管西方公司还是华为给运营商卖设备都是代理商模式,是华为改变了当年中国市场的营销模式,由代理模式走向了直销模式。这个模式首先是被逼出来的——产品差,不断出问题,然后就得贴近客户去服务。华为的老员工经常说一个词,叫做“守局”,这里的局指的是邮电局,就是今天的运营商。设备随时会出问题,华为那些年轻的研究人员、专家,十几个人经常在一台设备安装之后,守在偏远县、乡的邮电局(所)一个月,两个月,白天设备在运行,晚上就跑到机房去检测和维护。设备不出问题是侥幸,出故障是大概率。
这就逼出了华为的微创新文化。举个例子,曾经,华为交换机卖到湖南,一到冬天许多设备就短路,什么原因呢?把一台出故障的设备拉回深圳,一帮人黑天白夜琢磨到底是什么问题。最后发现外壳上有不知道是猫、还是老鼠撒的尿,就研究是不是症结在这儿?好,试一试,在设备上撒一泡尿,电一插发现没问题,又苦思冥想。到了第二天有人突然说不对,昨天那个谁谁撒尿之前喝了水,人也年轻,找一个老一点的同事,几个小时别喝水,撒一泡尿再试试。果不其然,撒完尿,电源一插崩一下断了。最终确定,尿里面所含的成分是断电的原因。湖南冬天的时候老鼠在屋内到处窜,交换机上的污渍可以肯定是老鼠尿,撒尿导致断电,华为的工程师们就针对这一具体问题进行产品改造,很快问题就解决了。
华为能够从一家小公司成长为让全球客户信赖的大企业和行业领导者,必须承认,20多年不间断的、大量的贴近客户的微创新是一个重要因素。有一位华为老员工估计,20多年华为面向客户需求这样的产品微创新有数千个。正是由于华为跟客户不断、频繁的沟通,正是由于西方公司店大欺客,尤其在中国市场的早期把乙方做成了甲方——那时候买设备要先交钱,半年以后能给你设备算不错了——构成了华为和竞争对手的重大区别,与20多年彼消此长的分野。
华为创新实践之四:市场与研发的组织创新
市场组织创新。“一点两面三三制”是林彪80多年前的发明。什么叫一点两面呢?尖刀队先在“华尔街的城墙”(任正非语)撕开口子,两翼的部队蜂拥而上,把这个口子从两边快速拉开,然后,“华尔街就是你的了”。林彪被称为常胜将军,“一点两面三三制”是一个很重要的战术思想、战术原则。“三三制”当然指的组织形态。早期,任正非要求华为的干部们就“一点两面三三制”写心得体会。前副总裁费敏、以及还在基层的今天的常务董事李杰,对“一点两面三三制”体会最深,在《华为人报》发表后,任正非大加赞扬。就提拔他们上来。此后,“一点两面三三制”便作为华为公司的一种市场作战方式、一线组织的组织建设原则在全公司广泛推开,应该说,这是受中国军队的启示,华为在市场组织建设上的一种模仿式创新,对华为20多年的市场成功助益甚多,至今仍然被市场一线的指挥官们奉为经典。
铁三角向谁学的呢?向美国军队学的。蜂群战术、还有重装旅等等,这些美国军队的作战体制变革也都成为华为进行管理创新的学习标本。
什么叫重装旅?一线营销人员发现战机后,传导给后方指挥部,山头在哪,目标在哪,总部专家们要做评价。当专家团们认为可以派重装旅过去,这些由商务专家、技术专家、市场解决方案专家组成的专家小组就奔赴前线,与市场一线的团队联合确定作战方案,甚至共同参与客户的技术交流、商务谈判等。
研发体制创新。比如固定网络部门用工业的流程在做研发,创造了一种模块式组织——把一个研发产品分解成不同的功能模块,在此基础上成立不同的模块组织,每个组织由4、5个精干的专家组成,分头进行技术攻关,各自实现突破后再进行模块集成。第一,大大提高了研发速度。第二,每一模块的人员都由精英构成,所以每个功能模块的错误率很低,集成的时候相对来说失误率也低。华为的400G路由器的研发就是以这样的组织方式进行的,领先思科公司12个月以上,已在全球多个国家布局并进入成熟应用。
而在无线研发部门,则发明了底层架构研发强调修万里长城,板凳要坐十年冷;直接面向客户的应用平台研发推行海豹突击队模式,从而形成了整个研发团队的整体作战能力和快速应变力的有效结合。这即是任正非说的“修长城”,坚固的万里长城上跑的是“海豹突击队”,“海豹突击队”在“长城”上建“烽火台”。
华为创新实践之五:决策体制的创新
美国的美世咨询(Mercer)公司,在2004年对华为进行决策机制的咨询。让任正非主持办公会,任正非不愿意,就提了一个模型,叫轮值COO。七位常务副总裁轮流担任COO,每半年轮值一次。轮值COO进行了8年,结果是什么呢?
首先是任正非远离经营,甚至远离管理,变成一个头脑越来越发达,“四肢越来越萎缩”的领袖。真正的大企业领袖在企业进入相对成熟阶段时一定是畸形的人,脑袋极其发达,聚焦于思想和文化,以及企业观念层面的建设;“四肢要萎缩”,四肢不萎缩,就会时常指手划脚,下面的人就会无所适从。
10年前,任正非是大半个思想家和小半个事务主义者。10年以后的任正非完全脱离开事务层面,成为完全意义上的华为思想领袖。轮值COO的成功实践,促使在3年前,华为开始推行轮值CEO制度。EMT管理团队由7个常务董事组成,负责公司日常的经营管理,7个人中3位是轮值主席,每人轮值半年。3年来的运行效果是显著的,最大成效之一是决策体系的动态均衡。如果上任轮值主席偏于激进,那么整个公司战车隆隆,但半年以后会有偏稳健的人上来掌舵,把前任风格调节一下,而过于稳健又可能影响发展,再上来的人可能既非左又非右,既非激进又非保守。这套体制的原型来自咨询公司的建议,但华为做了很多改造和创新,包括从美国的政党轮替制度里借鉴了一些东西,融入到华为的高层决策体系。
在美国的政治决策史上,民主党追求公平,民主党执政时期,赤字大幅增加,政府不断加税,拉车的资本家们没有干劲了,社会充满了疲惫,民众又把票投给共和党。共和党执政干的第一件事常常是减税,强调发展,强调效率,走着走着,社会公平又出问题了,老百姓又投票,干掉财富党换上公平党。美国200年来大致就是这样一种财富党与公平党轮流执政的过程。当然今天美国的政治生态,比我们这个结论要复杂多了,因为互联网与全球化,对传统的美国政治历史文化,也带来了很大冲击,比如社会大众心态的离散化趋态,政党文化的极化现象等。但美国传统的政治制度设计和运作方式给华为的高层决策体制创新也带来了很多重要的启示。
那么,英国的“虚君共和制”对华为的组织创新又会有什么借鉴呢?
避免了山头问题。任正非认为,华为实行的轮值COO、CEO,与西方公司相比,制度优越性要大的多。西方公司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人做CEO,他的哥们全跟着鸡犬升天,这个人干的不好被干掉,一帮人跟着被干掉,这在西方公司是很普遍的。而华为的轮值COO、轮值CEO制度,从体制上制约了山头文化的坐大,为公司包容、积淀了很多五湖四海的杰出人才。同时这种创新体制也使整个公司的决策过程越来越科学化和民主化。今天的华为已经从早年的高度集权,演变到今天的适度民主加适度集权这么一个组织决策体制。
轮值CEO制度,相对于传统的管理理论与实践,可以称得上是划时代的颠覆性创新,在有史可寻的人类商业管理史上恐怕找不到第二例。有中国学者质疑这一体制的成功可能性,但至少迄今为止的8加3年的华为实验是相对成功的。未来如何?由未来的历史去下结论:创新就意味着风险,意味着对本本主义、教条主义的反叛和修正。华为的任何创新都是基于变化而作出的主动或被动的适应,在这个日益动荡和充满变化的时代,最大的危险是“缘木求鱼”。
三、华为的创新哲学
创新哲学之一:客户需求是创新之本。
20多年来,一个倒买倒卖设备的二道贩子公司,怎么做到了把全球的通信行业搅得天翻地覆?是依靠技术的强大吗?依靠资本的力量或者政府力量吗?显然都不是。
华为的成功,首先是哲学与文化的成功,同时也是创新的成功,但华为创新的基础理念是,紧紧抓住市场需求、客户需求。那些百年巨头们为什么走向了衰落?技术崇拜加资本至上。摩托罗拉可以说是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之一。摩托罗拉的创始人老高尔文和他的儿子小高尔文,多年前提出的企业愿景是,摩托罗拉是一家不以赚钱为目的的公司,实现顾客梦想代表着摩托罗拉的企业使命。
然而,在上世纪末、本业纪初的IT与资本时代,摩托罗拉走向技术崇拜,无视客户需求,盲目投资50亿美金搞所谓“高大上”的“铱星计划”,让光纤的发明摧毁了,灾难从此降临。由于重大的技术投资失败,资本市场用脚投票,加速了摩托罗拉的崩溃。摩托罗拉已经成了一个“被忘却的伟大的符号”。
华为,也曾经是一家技术导向型的公司。华为早期10年可以称作星光灿烂的10年。那些星光灿烂的技术英雄们,给华为贡献了初期“活下去”的极其重要的产品,比如C&C08万门程控交换机等,使得华为终于有了进入通信技术行业的“入场券”和在中国市场上参与竞争的杀手锏。但技术导向背景下的个人英雄主义,也浪费了公司很多钱,这不是由于他们个人的错误,而是当时华为的创新战略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带有很大的盲目性和随意性,依靠一帮“天才人物”的智慧火花,进行拍脑袋式的研发决策,缺乏方向感。
任正非对曾经主管研发的徐直军说,你浪费了公司几百亿。徐直军笑着回应,我承认浪费了,但又贡献了几个千亿呢。任正非由此说,由于我们过去浪费了1千亿,积累了很多的人才、经验,包括给西方公司交咨询费接近300亿人民币,以15年左右时间打造了一个以客户需求为导向,前端是客户,末端也是客户的端到端的流程。这才从根本上改变了华为技术导向型的公司价值观和研发战略。
华为投入了世界上最大的力量进行创新,但华为反对盲目的创新,反对为创新而创新,华为推动的是有价值的创新。
20年前,任正非就讲,你们要做工程师商人。IBM在流程方面所建立的一套流程,验证和固化了这一导向。几年前,徐直军很自信地说,过去管3千人研发队伍,我们都觉得要失控了,现在7万多人我们管的好好的,你再给我7万人,我们照样可以管的很好。什么原因?基于端到端这样一个研发流程,使得整个研发建立在理性决策的基础上,建立在市场需求——显性的客户需求与隐性的客户需求之上。失误率降低了很多,成本浪费大大减少,组织对个人的依赖也降低了。
创新哲学之二:开放式合作是创新的基石。
第一,以土地换和平的技术路线。这里面包括专利互换、支付专利费等。光支付给美国高通公司的知识产权费用,累计已经超过7亿美金。任正非有一个比喻,千军万马攻下山头,到达山顶时,发现山腰、山脚全被西方公司的基础专利包围了,怎么办?唯有留下买路钱:交专利费,或者依靠自身的专利储备进行专利互换。不要存侥幸心理,不能幻想把在中国市场成功的一套打法应用到国际市场。华为的创新原则就是坚持老老实实的乌龟精神,坚决反对投机。
第二,与包括竞争对手、客户等建立战略伙伴关系。过去华为与很多西方竞争对手都建立过合作研发的组织,与德州仪器、摩托罗拉、IBM、英特尔、朗讯等成立联合实验室,与西门子、3COM、赛门铁克等西方公司成立合资企业。
华为在研发体制上的重大创新之一,是与全球诸多大客户包括沃达丰等运营商建立了28个联合创新中心,这不但是创举,而且华为的竞争对手们曾经仿效,却由于成本等因素,而鲜有模仿成功。但正是这种创新体制,使得华为在面向未来和面向客户中长远需求的研发领域,赢得了无数先机和众多突破。
第三,华为的愿景是丰富人类的沟通与生活。如何实现这个宏大的愿景?华为的创新战略是利用全世界的智慧为华为服务。到2012年底为止,与全球200多所大学、研究机构在开展研发合作。英国首相去年会见任正非的时候,任正非讲了一个观点:英国工业主义时代培育了强大的技术实力,但是过去几十年,英国的金融太强大了,制造业就开始衰落、萎缩,那么英国所长期储备的科技能力就会受到影响。华为投资20亿美金,人是你的,能力也是你的,但是我投资你的能力,在华为的全球平台上进行应用,对英国和华为都有好处。英国首相深以为然。
创新哲学之三:基于开放式、学习型的创新理念。
一个就是向西方学习,前面讲的端到端的研发流程变革,是由IBM主导的。还有供应链变革、人力资源变革、财务体系变革、市场体系变革等等,华为都花巨资聘请了美国、英国、日本、德国等国家的顶尖咨询公司,先后有十几家咨询公司在华为做过不同的管理咨询,使得华为的管理创新、组织创新以及整个组织管理能力的提升都有了巨大进步,奠定了华为成为一家全球化公司的根基。
创新哲学之四:基于尊重知识产权基础上的创新。
美国社会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创新冲动?谷歌为什么愿意以120亿美金的巨额资本收购诺基亚的手机系统?
Facebook傻吗?为什么愿意向一个50多人的公司支付190亿美金?答案是:对人的智力所创造的成果进行市场定价,体现着对知识权益的尊重与认可,这是科技进步的根本前提。
华为的创新信奉的是西方规则、美国规则。华为每年要向西方公司支付2亿美金左右的专利费,每年拿出1亿多美金参与一些研发基金,并且参与和主导了多个全球行业的标准组织。华为认为,未来5至8年,会爆发一场“专利世界大战”,华为必须对此有清醒的战略研判和战略设计。
创新哲学之五:开放、包容、鼓励试错是创新之源。
为什么中国出不了乔布斯?乔布斯早年是个吸毒者,浑身充满着异味,成为苹果“教父”之后依然经常不洗澡,个性乖张,行事反叛……美国文化给了他最大的包容,乃至于欣赏,而在我们的文化与社会土壤中,宽容、包容却是最稀缺的社会品质,自然就难以产生乔布斯这样的人物。美国文化,尤其是硅谷文化激赏的是癫狂,媒体追捧的是疯子似的狂想家。美国媒体对一些异端人才的评价是:如果他成功,人类便成功。
很多伟大的科学家、艺术家、思想家、企业家都有一些极端怪癖,比如不洗澡是个普遍的怪癖,乔布斯不爱洗澡……休斯飞机制造公司的创始人休斯也很少洗澡,休斯在上世纪60年代被称作美国的“世纪英雄”,他是一位疯狂的冒险家,也是亿万富豪,同时患有严重的幽闭症,却又生活放浪不羁……很多科学家的灵感不是来自于实验室,而是在马桶上一边排泄着肚肠里的污浊,灵感就出来了,还有就是洗澡产生灵感。
那么对这样类型的一些狂人,华为要不要给予包容?任正非的观点叫做“灰度理论”,反对非黑即白的用人观。有文化洁癖的人,尤其有道德洁癖的人是做不了企业领袖的,所以任正非多次讲,我们不是培养和尚,牧师,我们是一支商业部队,华为要容得下各种异类人。
另外,华为也有蓝军参谋部,公司从高层到基层组织,都在有意识地培养蓝军参谋。蓝军参谋的职能是什么呢?他的任务就是唱反调,虚拟各种对抗声音,建立红蓝对抗机制。华为有一群这样的“名人”,比如蓝军参谋部的领头人白志东、固定网络部的徐恩启等,他们从个性到谈吐都充满了否定性风格,是一批“乌鸦嘴”,猫头鹰,随时在为华为唱“葬歌”,而不是赞曲。发人思考的是,如果你与白志东交流,他可以将华为批得体无完肤,对华为未来几年的发展充满“危言耸听”的预言,但却对腾讯、小米等中国企业不吝溢美之词;而任正非身上,却经常表现出“红蓝对决”的两面性:公司内外形势一派大好时,他是蓝军,大讲华为离死亡不远了,散布“悲观论”;形势不好时,他却是乐观主义的红军,以极富煽动性的风格在公司上下催生“正能量”……
为什么全球范围的国有企业鲜有成功的创新?任正非说华为研发20年浪费1千亿,也许有些夸大,但正是这1千亿构筑了华为的软实力,华为的世界级创新实力是构筑在华为无数的学费之上的,在数不清的教训的基础上积累了创新成功的经验。华为一位高管这样说,“在华为,所有坐在第一排的人都犯过无数的错误,领导力创新力是用钱砸出来的……”。华为芯片研发部门曾经确定目标:一次投片成功!任正非说:一次投片成功的说法是反动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要知道,每投片一次的成本大约在几百万美金。那么,国有企业允许这样的错误尝试、敢于鼓励勇于犯错的实验精神吗?不要说1千亿,几百亿,几个亿、1个亿投下去,可能就被追究责任,而允许试错,鼓励试错,才是创新文化的核心特质。
以上归结起来:客户与市场才是创新的源泉,市场导向是创新成败的根本。无论是模仿创新,还是连续创新,还是颠覆式创新,无不基于客户(用户)的显性或者隐性的需求,重要的在于追求市场上的成功。而开放式创新则是一切创新的哲学基础。华为从来不讲自主创新,任正非有个形象的说法,1+1是西方人发明的,难道我们还要从1+1重新开始吗?另外,资源整合基础上的商业模式的创新,代表着未来创新的主潮流。
四、华为面临的创新挑战:危机与战略
一些管理优良的大公司,突然之间就无疾而终,为什么?原因固然很多,但以下几点大概是核心因素:
第一,对成功路径的依赖,包括商业模式、技术(开发)模式、管理模式的依赖,从而变得保守和封闭。
绝大多数的大公司普遍有对成功路径的依赖。数码相机最早是柯达发明的,为什么最后没有成为柯达面对新变化的转折点呢?就是因为这家“巨无霸”公司在自己的内部文化上形成了丛林法则,一切外来的、异类的、新生的事物都会被固有的生态秩序扼杀掉,数码相机就是这样被柯达自己干掉的。所以,任正非说专家更保守,因为专家对自己研发出来的某种产品就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过分喜爱,对一切威胁到“自家孩子”的异类抱有戒备与警惕。恰恰是非专家们可能更开放一些。
此外,就是颠覆性创新带来的冲击。苹果手机是靠技术资源的整合和商业模式的创新,终结了摩托罗拉、诺基亚、爱立信这些手机鼻祖们的辉煌,层出不穷的、而且呈加速度出现的未来的颠覆性创新,对华为的威胁也是非常强大的。更可怕的是,大企业依赖颠覆性创新,鲜有成功的先例。颠覆性创新往往来自于中小企业。原因在于大企业固有的文化、组织、思维范式,还有大企业普遍畏惧失败的惰性等,尤其是资本导向的大企业更是如此。
第二,我们已经进入ICT时代,即互联网主导信息技术革命的时代,其突出特征就是大数据风暴。
今天的数据流量70%发生在数据中心,14%发生在企业网,仅有16%发生在华为产品的主导市场——运营商网络。人类正在进入生物界、社会界、企业界包括各类社会组织全面数据化的时代。
那么,华为怎么来应对?我们先讲讲华为的战略位势,然后再讲讲华为的应对战略。华为今天处于什么样的战略位势呢?就是在CT——通信技术领域,华为可以说与爱立信共同构筑了牢不可破的双雄霸主地位,至少在看得见的未来,这种依靠强大的技术专利优势、市场优势、管理优势形成的高壁垒,别的力量是很难取代的。
但是堡垒有可能被新的战场颠覆,这即是IT时代的到来。过去30多年,互联网终结了无数传统企业的命运,甚至消灭和将要消灭一些行业和一些职业,同时作为一种不亚于蒸汽机的颠覆性创新工具,也在不断为互联网企业和信息技术企业自身掘墓坑,最先最快倒下的往往是创新者自己,华为无疑也侧身其中。那么,在未来的时代里,华为还有多少机会?
华为的应对战略,粗线条的讲有这么几条。
一是面对未来的基础研究与应用开发同步实施的战略。
前面讲了,大企业通过颠覆性创新获得成功的鲜有先例。曾经,面对移动互联网的变化,FaceBook、Google也都有很大的危机——过往的成功阻碍着大组织的文化与商业模式的转型。
但是你发现他们无不走了另外一条路,什么路呢?叫“创新特区”——这是我对这种现象的定义。Google有很多正在研发的、处于萌芽状态、模糊状态的颠覆性技术,都不是在Google原有的组织体系里实现的,而是在所谓“创新特区”实现的。其实,苹果公司在乔布斯二度复出之后的巨大成功,也是在一种与原有体系相对区隔的状态下实现的。华为2012实验室代表着华为未来的核心竞争力,有一批世界领先的前沿科学家和数千名研发人员,而且年龄普遍不大,他们正在研发一些很前端的基础科学技术。2012实验室也许就是华为的“创新特区”。
二是更加开放的研发路线。
为什么说军队是最具创新性的组织,而不是纯粹的商业机构?原因很多,但重要因素之一是,企业要考虑投入产出比,军队对创新成本的考量相对较少。军队是与死亡进行对抗的组织,所以军队也是最具危机气质的组织,危机是创新的原生动力:在生死界和成本之间做抉择,当然拯救危机是唯一优先的选择。华为虽然有了2012实验室,但在面对市场,面对客户的应用型研发方面,不但不能弱化,还要进一步加强,华为必须首先活下来,只有活到未来,才能有更大的成功。所以华为必须长期坚持高举实用主义与拿来主义的旗帜,更加开放地与客户、竞争对手、大学、供应商等建立合作关系、协同关系。
三是技术路线,叫做从外朝里打、从里朝外打的两手战略。
美国的企业界在极力推出Wi-Fi户外化的标准。美国如果真把Wi-Fi做到户外化,实现漫游,那对CT行业制造商们的打击将是巨大的。华为有两手战略:从里朝外打,就是把Wi-Fi户外化,华为的技术储备也是很强大的;从外朝里打,这是欧洲标准,这本来就是华为的强项。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华为是一个建立在市场变化基础上的“水性杨花”的公司。市场怎么变我都跟着或者引领着潮流,做几手准备。
四是压强原则。
依靠某种颠覆性创新的产品拯救大企业走出衰落的现象,苹果是个例外,一般很难做得到。华为有自身管理的独特优势,任正非的观点是,当一种颠覆性创新有迹象成为潮流的时候,华为文化的群体执行力就会发生作用,集结优势力量,千军万马朝新的领域、新的方向去聚焦,形成后发制人的超越态势。小企业具备灵活性,但实力弱小。华为这支15万人的大部队不但有强大的实力,而且依然具备小企业的快速应变力和强悍的执行力。
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大了以后的封闭和自大,可怕的是整个组织自我批判精神的丧失。活力是组织之魂,大企业普遍的症状是,管理越来越优良,控制力越来越强,活力越来越弱,所以才有很多大企业貌似管理优良,但是无疾而终。
华为文化未来的变革方向在哪里?就是要在工业文化和互联网文化的结合部寻求创新性组织的生长点。
什么叫工业文化呢?现代企业深受军队组织的影响,建构于其上的工业文化与军队颇多相似之处:效率、纪律、规则、绩效导向、规范化与数字化,金字塔的组织结构等。华为更像一支准军事化的商业部队,可以说是全球大企业中执行力最强的少数企业之一。但这种准军事化的工业文化,也许是华为面对未来ICT——IT主宰未来时代的一个硬伤。华为的管理干部们都很自豪华为文化的传统特质,但一些人也担心华为身段过硬这样一种工业文化的特性,能不能适应未来的变化。
互联网文化是什么呢?反秩序、挑战规则、非连续性、多变动性、崇尚自由、火花式的、非线性的、个人至上,以及扁平化的组织结构。Google的员工可以带着很奇怪的宠物比如蜥蜴到办公室,可以带着猴子去上班。
华为内部有一种声音认为,华为如果不能从单一的工业文化中走出来,不能拥抱互联网时代,包括互联网思维所带来的文化演变,华为是没有未来的。那么,出路在哪里呢?在工业文化和互联网文化的结合部寻求华为创新文化的新的增长点。
举例说,从用人标准角度,应该形成标准化精英加非标准化小人物相兼容的一种人才体制。客观地说,华为过去20多年尤其是过去十多年的成功,更多依赖的是标准化的精英人才体制,对个人英雄、异端人才的包容是不够的,甚至排斥的。
另外,从组织体制角度讲,形成工业的组织躯干与高度灵活的组织神经末梢的结合。现代大工业组织的流程化体制是华为的竞争力所在。华为如果把这些东西抛弃掉了,那将是华为根本上的失败。未来华为必须坚持构建强大的组织动员能力和组织执行力,而组织的神经末梢要更多的鼓励犯错误,鼓励创新,鼓励基层组织生长出更活跃的细胞。
一位从事人力资源的前华为高管这样说:华为能够容的下乔布斯这样曾经吸大麻,一个浑身散发着异味,个性极端的天才吗?华为能够接受比尔•盖茨这样的大学没有读完、没有学位的偏才吗?华为的研发团队中有多少任正非所呼唤的异类人?这几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对华为传统的标准化人才体制、选人育人用人的流程,以及华为文化都是富于挑战性的。
结语:创新是寂寞的事业
关于创新,任正非有过这样一些观点,十多年前讲,“快三步是先烈,快半步是英雄”,讲的是产品创新的节奏,与企业投入产出环境的均衡;2006年讲到,“创新就是在消灭自己,不创新就会被他人消灭”,讲的是信息技术时代企业的创新困境与悖论,既反映着创新对华为的极端重要性,又表现着一种强大的危机意识。很显然,作为一家全球行业的领袖级企业,华为的创新理念已不能仅仅停留在投入产出比的考量上了,不能单纯满足于短中期的市场成功了,华为还应该朝前迈出几步,像爱立信等伟大企业一样,在波涛汹涌的彼岸竖起整个行业的信号塔,从更多的技术追随型的角色向“领航者”的角色转变,2012实验室的创立无疑代表着这一转型,2012-2013两年间,华为的研发投入分别占销售额14%、12.8%,相当部分投入到了面向未来的基础科学研究……如果说,过往20多年,华为的工程师商人文化奠定了华为的巨大成功,那么在今天,科学家与工程师正在共同构建华为作为全球领导者的未来战略格局。
近些年,任正非大声疾呼华为的高层管理者要在“一杯咖啡中吸收宇宙正能量”,近一阶段,又对华为的高端科学家们喊话,要求他们每年至少有1/3到1/2以上的时间到全世界的大学、技术论坛、学术会议上“与全球的各类大人物们撞击思想”(咖啡是引爆人类灵感的助燃剂),并且敢于和勇于做“技术思想领袖”。
关于创新人才,任正非的观点很鲜明:“华为在未来的云里面不知会冒出来多少你看不见的领袖,别打击,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凡•高,就是贝多芬……我们正走在大路上,要充满信心,为什么在小路上走的人我们就不能容忍?谁说小路不能走成大路呢?你想要做霸主就要容得天下可容纳的东西。你们要容忍在核心网里面出现异类人”。
然而,2013年下半年以来,任正非关于创新的基调似乎变了,在不同场合以不同的话语告诫内部:当上上下下人人都在喊创新的时候,就是华为灭亡之日。在特斯拉电动汽车以“龙飞船”的形象大放异彩时,任正非在干部大会上倡导“乌龟精神”——不被所谓的“互联网潮动”所左右,不被路两旁的鲜花所羁绊,坚定信心地走自己的路——“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这就是任正非对华为的创新战略的坚定回答。
创新是寂寞的事业,容不得非黑即白、否定一切、唯我代表潮流的“红卫兵思维”,和敲锣打鼓、大干快上的“大跃进思维”,如果所谓的“互联网思维”要以一场运动的方式呈现才叫做创新的话,任正非宁可选择做“保守”的孤独主义者。硅谷是全球的创新心脏,半个世纪以来,什么时候,硅谷的创新者们成天满世界地为自己造势?为所谓的“创新革命”大张旗鼓地造神?真正的创新英雄们大多是寂寞的人。
华为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也得益于任正非和华为的15万员工,在长达2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对寂寞和孤独的忍耐,对持续创新的坚守,以及对内外躁动的警惕。“忍者神龟”的喻意也许体现着科学精神、创新精神,乃至于真正的商业精神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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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管理中,许多企业采取了“红黑脸管理法”,如在我们公司的企业精神中有一句话为“德法为翼”,即要以德治企,以表扬为主,调动员工积极性,努力工作;又要依法治企,贯彻落实企业的各项规章制度,严格管理;管理企业必须要把以德治企和依法治企结合起来,可称为“红黑脸”的文字表述了。
在现实企业管理中,红黑脸现象是比比皆是,如大型国企中,采用党政配的多;还有采用老少配、男女配的,多种多样。而“老总唱红脸,中层唱黑脸”的理论最近也比较流行。其实,有人唱红脸、有人唱黑脸的管理方法应用在一种特定条件下效果较明显,如在单位人员年轻、成长顺利、人员变动大的企业有一定的优势,特别象“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部队型企业,并不是适应所有企业。
红黑脸的局限性分析
——班子内唱红黑脸,容易两极分化,矛盾突出。在国企工作时经常出现的问题:车间都有主任、书记,一般都是主任唱黑脸,书记唱红脸,最后主任讲书记“老好人”,书记讲主任“没方法”,变成了“窝里斗”。现在企业中老板唱红脸,老总唱黑脸,老总批评了人,有人找老板讨公道,此时老板一唱红脸,和稀泥,老总就没法干了。弄不好就不欢而散了。
——上下级唱红黑脸,容易矛盾上交,管理软散。我在企业中车贯彻过一段时间“老总唱红脸,中层唱黑脸”,结果是原来“狼”一样能严格管理的中层,结果都变成了一群“羊”,“我管了你买好,我还两头落不是”,都管事不管人了,结果有一阵子,管理变得比较混乱。上边不做主,下边无法干。
红黑脸的合理应用
——管理者要全能,即要唱红脸,又要唱黑脸。管理者要全能,不能只唱红脸不唱黑脸,到头来上下都会说你软,没魄力,人太善,无管理。只唱黑脸,不唱红脸,上边讲你群众基础不好,下边说你没人情味,法西斯,里外不是人。只有该唱红时唱红脸,该唱黑脸是唱黑脸,才是一个全面的管理者。
——管理者不定性,唱红黑脸要从实际出发。如下班关心员工,员工遇到困难关心员工,对员工思想、生活、受到批评后唱红脸。当然,违章违纪、出现废品时一定要唱黑脸。
——管理者不越位,分层次唱好红黑脸。根据岗位的职、责、权、利,知道自己的工作范围,唱红脸表彰可越位,奖励不能越位;唱黑脸批评可越位,处罚不可越位。你是老总,主要管好中层,对中层唱好红黑脸。你是主管,对你的下属要唱好红黑脸。老总对一般员工违纪,要严肃批评,并对部门经理管理不善提出处罚,但对此员工,应由部门经理或主管部门提出处理意见,老总就不要越权了。
红黑脸应用的两个原则:
——对人对事分开的原则。对人唱红脸,对事唱黑脸。表扬员工可以既表扬事,又表扬人;批评违纪员工,应该对事不对人,只批评这件事做错了,不要把人说得一无是处。管理者切记这一原则。
——唱红黑脸要及时性的原则。无论是表扬唱红脸,还是批评唱黑脸,都要贯彻及时性的原则,乘热打铁,否则就会失去其时效性,发挥不了它的效能和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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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优秀的领导者都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教练,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中运用这些教练的原则和技术,包括对自己和他人。
什么是企业教练?
企业教练衍生于体育,是将体育教练的理念、方法、技术应用到企业管理实践而产生的一种全新的企业管理理论、方法、技术和顾问流派。它起源于20世纪中后期的美国,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教练技术已成为欧美企业家提高生产力的有效管理技术。目前,教练已成为美国顾问业和人力资源开发实践中呼声最高、增长最快的领域。"企业教练通过完善心智模式来发挥员工的潜能,提升企业效率。",换言之,教练是通过一系列有方向性、策略性的过程,洞悉被教练者的心智模式,向内挖掘潜能,向外发现可能性,令被教练者自我超越、自我突破、有效达到目标。
美国《财富》杂志说:"企业教练是当今最新管理方式中的一种,是人力资源中最热门的形式之一, 但它又不仅仅是人力资源管理。它处于飞速发展阶段,正逐渐延伸至美国的知名企业,如 IBM、AT&T 及柯达的每个职员身上。
教练之所以被日益重视,是因为在教练技术的标准流程的基础上,它针对被教练对象因地制宜的辅导方法和技术。教练关注被教练对象的内心价值取向,结合现实工作和生活,启发被辅导者找到自己愿意为之努力的方法,并支持和鼓励被教练者去实践在教练过程中形成的行动方案。更重要的是,教练是一个分阶段的循序渐进的过程,有了过程的支持、鼓励和责任承担,行为才可能逐步发生变化。
GROW模型是教练技术中常用的有效工具之一,GROW用于辅导他人,是围绕设定目标和寻找解决方案的有效工具,其目的是通过教练式领导或父母的帮助和启示,自行负责地找到答案并确定行动方案。GROW模型如下,GROW模型
GROW有四个步骤构成:
首先是G,Goal,即目标,教练通过一系列启发式的问题帮助被辅导者找到自己真正期望的目标;
然后进入R,Reality,即事实,围绕目标搜索相关事实,有困难,有资源,这个过程需要教练帮助被教练者拓展思路,找到超出自己目前所能看到的内容和维度,发现更多的可能性,从而走向第三步;
第三步,O,Option,即方案的选择,由于被教练者看到了更大的现实可能性,从而开启思路探索到更多的方案选择,从而找到最佳的比较方;
最后是W,Wrap-up,进行总结,在实际的教练辅导过程中,教练将采取更多方法激发被教练者充满热情地去行动,并予以支持和检查,再次进行阶段性的辅导,直到达到教练的目的。
教练关注激励和启发被教练者探索到符合自己的价值观、理念和行动方案,所以提恰当的问题贯彻整个教练过程。
以下为“GROW”模型的一些问题示例,根据John Whitmore在他的专著《Coaching for Performance》中给出了深入的探讨,结合我们的教练实践,我们梳理出以下常用的有效问题供大家参考和运用。
Goals目标确定:
1. 从长远看,你要达到什么目标?
2. 你怎么可以知道你达到目标了?你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才能让你知道你取得了进展?将会完成什么样的行动或者结果?
3. 对于这个/这些目标,你个人有多大的控制或影响力?
4. 在达到这个/这些目标的过程中,有什么可以作为里程碑?
5. 你想到什么时候达成这个目标?
6. 这个目标是积极的、有挑战性的、可达到的吗?
7. 你怎么来衡量它?
Reality现状分析:
8.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现在的现实情况是什么:什么事,什么时候,在哪里,有多少,频率等。
9. 直接和间接涉及到的人有谁?
10. 如果事情发展得不顺的话,还会涉及到谁?
11. 如果事情发展得不顺的话,对你来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12. 到目前为止你是怎么处理的,结果如何?
13. 这种情况中缺少了什么东西?
14. 是什么使你裹足不前?
15. 直观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Options:方案选择:
16. 要解决这个问题,你有哪些办法?
17. 你还会做哪些事?
18. 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你有更多时间的话,你会做什么努力?
19. 如果你只有更少的时间的话呢?那你将会被迫做什么尝试?
20. 想象一下,如果你比现在更有精力和信心,你会做什么尝试呢?
21. 如果有人说:“钱不是问题”,那你会做什么样的尝试呢?
22. 如果你拥有所有的力量,那么你会做什么事情呢?
23. 你应该怎么做呢?
Wrap-up:总结与具体行动:
24. 你选择哪个/哪些办法?
25. 这可以在多大程度上达到你的目标?如果不能达到,那么还缺少什么?
26. 你关于成功的标准是什么?
27. 准确地讲,你将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并结束每项行动或步骤?
28. 什么会阻碍你采取这些措施?
29. 采取这些措施,你个人有什么阻力?
30. 你什么怎么消除这些外部和内部阻碍因素?
31. 谁应该知道你的行动计划?
32. 你需要什么支持,由谁来提供这些支持?
33. 现在考虑一下怎么做,你的方法,你希望怎么去做?
34. 要完成这些行动,按1-10分打分,你的承诺是几分?
35. 是什么阻碍你没有打到10分?
36. 你可以做些什么,把分数提高到接近10分?
37. 为了使你前进一步,在接下来的4-5个小时内,你可以做的一个小行动是什么?
38. 去做吧!现在就承诺采取这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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